学生,致使学生陷入险境并造成自身重伤,这是严重的失职。功过难以简单相抵,内部处分几乎不可避免。只是此刻,一切还需等蓝若脱离危险后再议。
&esp;&esp;程煜联系了父母,借他们向学校施压,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蓝若得到最好的治疗,通过在美关系试图简化一些程序。学校也增派了人手,专门负责蓝若的医疗对接和后续事宜。
&esp;&esp;由于突发严重事件,原定剩余的自由行行程全部取消。在领事馆和校方的协调下,研学团大部分学生和老师,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,改签机票,提前回国。
&esp;&esp;一位校方行政负责人以及程煜留了下来。
&esp;&esp;程煜的理由简单而固执:“我要等她醒来。”
&esp;&esp;程家对这个宝贝儿子算是百依百顺,向学校表示会自行负责程煜在美的安全,并且已经派了家里的管家过去照顾,当天就能抵达。
&esp;&esp;医院不允许他长时间待在重症监护室外。他大部分时间蜷缩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长椅上,盯着灰白色的洛杉矶天空。
&esp;&esp;手机上,各种各样的消息弹出,关心他的、询问情况的,他无心回复,计算着时间,估摸着这时候卫锋他们已经落地了。
&esp;&esp;蓝若在第一次手术后情况暂时稳定,但并未脱离危险期,需要观察和可能进行二次手术。失血过多和创伤带来的风险依然存在。程煜隔着icu的玻璃看过她一次,她身上插着管子,脸色惨白如纸,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,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证明她还活着。
&esp;&esp;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冷静开枪、眼神锐利的蓝若,仿佛只是他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。
&esp;&esp;程煜把脸埋进手掌,肩膀微微颤抖。从未有过的沉重,压在这个一向张扬肆意的少年心头。那不是对惩罚的恐惧,而是一种混合着感激、羞愧、担忧和某种雏形责任的、陌生而疼痛的成长滋味。
&esp;&esp;洛杉矶的阳光依旧明媚,却再也照不进他心底那片被硝烟和血色浸透的阴霾。他只知道,在蓝若睁开眼睛之前,他无处可去,也无法安宁。

